再次睁眼，已经是在奥兰多的别墅里了。
“你先别动，我给你量一下体温。”
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过了，指挥官的衣服倒还是那件西装。
灰影看着他靠近，本能地想躲，但是现在的他根本做不到这样的动作。
太糟糕了。他心想。
“现在感觉怎么样？”指挥官坐在床边看着他，而事实上灰影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什……”他一开口就发现自己的声音比刚才更哑了，干渴的感觉也更明显了些。
奥兰多扶他坐起来，把一件外套盖在了他的肩上，将准备好的一杯水递给了他。

指尖传来的温度让灰影有些恍惚。
“怎么了？”
灰影摇了摇头，抿了一小口水。

指挥官和他合作，或者说是帮助的情况，并不是第一次。
“我会离开苹果联邦的。”思考片刻之后，灰影这么说道。
过长的头发贴着皮肤，有些痒。
指挥官倒是没有把他的眼罩摘下来，大概也是不敢确定那下面究竟怎么样了吧。
他抬起眼，看到的是指挥官严肃的表情。

他说错什么了吗？
灰影后知后觉地想着。
应该是意识到自己此时表现出来的样子有多怪异，奥兰多叹了一口气后，对他说:“等退了烧先，我看看多少度。”

说起来他刚才好像打了指挥官是吗？

在奥兰多看温度计的时候，灰影突然从后面抱住了他，吓是没怎么吓到，就是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饿了？”
灰影摇了摇头，头发蹭着奥兰多的颈侧，像在撒娇一样。
也是，他还在生着病，而在军校的时候，他总会借此做一笔文章。
“……疼吗？”灰影小声地问道。
奥兰多想起来他揍的那一拳。
心里暗骂了一句小狼狗。
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对他说:“已经没事了。”

估计是真的不舒服，不然弗里恩的话，不会让他摸头发的。
自定义的“哥哥”身份，想想还有些怀念。
“躺下吧，别再冷到了。我去给你拿退烧药。”
“……嗯。”

这应该是指挥官的床。
很暖，还带着熟悉的气息。
灰影闭了闭眼，眩晕的症状似乎有所缓解，可总体来说还是很不舒服。
不自觉地蹭了蹭。
这是在北地感觉不到的温度。
也是在北地看不到的人。
他往被子里缩了缩，安静地睡了过去。

可能，在某个有阳光的日子，奥兰多还没有得到那把伞的时候，他还能和那个叫做“弗里恩”的人继续进行平静又有趣的生活吧。
灰影心想。
那会是个怎样的人呢？
他想不出来，也不愿再去深思什么。
就这样也挺好。

“弗里恩，醒醒，先把药吃了。”指挥官轻轻拍着他的脸的时候，他就醒了过来。
好像做了一个绽着玫瑰的梦？
“弗里恩？”奥兰多又叫了一声，才让灰影回过神来。
“……嗯。”
接过指挥官手中的水杯，依旧是温热又不烫手的温度。
真是温柔啊。灰影悄悄看了奥兰多一眼。
而视线再次落回来的时候，他看到水杯中映出的人并不是自己。
那是一个拥有着亚麻金发的少年。
不过眨眼过后，就不见了踪影。

所以，那是谁？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