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时风铃的声音清脆如泉，扑面而来的凉气让人精神焕发，推开了外面炎热的热浪。
奥兰多习惯性地往里扫了一眼，看到了前台的人。
“你好，请问要点什么？”他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过去，听得奥兰多一阵恍惚，回答此时已经不重要了，两个人同时沉默了下来，看着对方，似乎都有些惊讶。

奥兰多看着他。
他还是和奥兰多记忆中的一样，工作服下劲瘦的身体似乎还是少年的模样。
脸上的轮廓倒是有些消瘦，过长的头发妨碍了奥兰多从他的眼中得到更多的信息，视线落在他蒙起的右眼上的时候，奥兰多不禁怔住了。

最后打破沉默，还是对方。
“……我准备换班了，坐下聊聊吧。”

这个店的位置选得很好，能看到洒在街道上明媚的光，又不会觉得刺眼。
弗里恩坐在他的对面，这让奥兰多想起他们的高中生涯。
无论什么时候，奥兰多抬眼看到的人，就一定是弗里恩。

说要聊的人是弗里恩，可是坐下之后这个人又不说话了。捧着自己点的咖啡垂着眼，眼中流露着奥兰多不愿意看到的情绪。
换下了工作服之后的弗里恩显得更加消瘦，靠近之后奥兰多才看清他脸上的疤痕。
他似乎白了许多，所以淡淡的伤痕也不太明显，整个人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偏偏对上视线之后，他眼底的、属于弗里恩的光带着韧性扎进了奥兰多的心里，让他不由地笑着想:真不愧是弗里恩啊。

当咖啡喝了一半的时候，弗里恩才放下杯子来深吸了一口气。
“我很抱歉……”他说，眼中流动着黯淡的光。
“当时走得太匆忙，没来得及和你说一声。”
他朝奥兰多露出了一个微笑来，似乎还为此感到抱歉。
奥兰多其实并不介意这件事，所以他只是摇了摇头，便想要询问他眼睛的情况。
“你……”奥兰多一开口就迟疑了。
他不确定现在询问这种东西是否合理，他只是想知道弗里恩现在的情况。
可他看上去，虽然不是奥兰多想象中最糟糕的情况，但也算不上好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没能把话问出来。

大概是因为他的目光太过炙热，也可能是他与弗里恩心有灵犀。
弗里恩看出了他想问的东西，笑了笑后指腹贴上遮光的眼罩，说:“你是想问这个吗？”
他微微勾起嘴角的表情让奥兰多有些怀念。
身影仿佛和当年那个少年重合。
一时间奥兰多感慨万千。
“是的。”既然对方都发现了，那就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了。
“当然你不想说的话，那也没关系。”奥兰多很想和他有一些肢体接触，让弗里恩放松一些。

久别重逢的气氛没有奥兰多设想中的好。
也就只能说不是特别糟糕。
弗里恩摸着白瓷的杯子，若有若无的一声叹息传入奥兰多的耳中。
“也不是不想说，只是担心你不想听。”他笑了笑，这么说道。
奥兰多看着他的表情，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