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风景，灰影还是对别的东西更感兴趣些。
可惜的是，奥兰多实在不常来涂山。这里很多东西都没来得及置办，也就勉强能住人，其他的很多都没有。
奥兰多按着他们的尺寸随意买了套衣服，准备明天再把其他的给补上。
若是暖暖在，估计又要觉得奥兰多是万恶的资本主义了。
涂山的衣服和他们平时所穿的风格不太一样，灰影倒是感觉很轻松就给穿上了，反倒是奥兰多，死活打不好腰上的绳结。
灰影就一直看着他在那里折腾，奥兰多尴尬地抬头，对他说:“这可比领带的绑法复杂多了。”
于是狙击手浅浅地笑了一下，看得奥兰多有些恍惚。他想，灯光好像太亮了些。
“我帮你吧。”狙击手这么说道。不然留着奥兰多这样，估计这位注意仪表仪容的指挥官会考虑直接把衣服给脱了。
那可就更微妙了。虽然灰影并不觉得这会是指挥官的作风，但隐隐期待的话，似乎不太好。他觉得他不应该有这种奇怪的感觉才对的。

灰影熟练地帮奥兰多打好绳结，因为一直在想事情，所以他的视线始终没有抬起来过。奥兰多在他的手准备从他身上抽走之前握住了他，灰影还没意识到这位一直严肃而认真的指挥官想要做什么，就被他搂住了腰抱在了怀里。
“指挥官？”他叫了一声，感觉自己手往哪放都不合适。而奥兰多也只是紧紧地抱着他，非常自然的，像是练习过了很多遍似的。灰影居然也产生了些许的熟悉感，抬手回抱住奥兰多。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呢？灰影不太理解。只是悄悄享受着这个对他而言来得太迟的拥抱。
即使是飞蛾扑火，他应该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夜晚的涂山太过静默，仿佛空气都在此凝结，除了彼此，他们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灰影收拢了手指。奥兰多的温度对他而言偏低了些，但他却不愿意松手。仿佛在洪水中漂流的人所抱住的浮木。
若是松手的话，我会死的啊。
灰影第一次这么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

奥兰多其实在选择抱住他的时候，内心也是很忐忑的。他知道灰影不会拒绝他的，同时也知道灰影会说些什么。
“要不要试试和我交往看看？”指挥官谨慎而坚决地开口，不是命令的口吻，却让人难以拒绝。
事到如今，奥兰多用于能够说出这句本应该在几百年前说出的话来。
“你不要去转世续缘好不好？”灰影犹豫着开口提出他的问题。这正是奥兰多意料之外的情况。
于是轮到奥兰多踌躇了。
他是不是应该告诉灰影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可是他还没弄清楚究竟是什么问题导致的灰影始终觉得自己不是他要找的人，还是说他的确什么也没想起来？
这在转世续缘者中可是前所未有的情况。

“你不希望想起过去的事情吗？”奥兰多问他道。清晰地感觉到了他轻微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