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里恩抓着奥兰多的手腕，把他的手从自己视线前方移开，看上去有些不高兴。
他说：“那你说怎么办吧。”
奥兰多拉过他的手轻轻捏了捏他的掌心，对他说：“你不用考虑‘正确’，你只要告诉我你‘看到’的内容就好了。”
弗里恩盯着他看了好久，他都没有表现出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于是他只能将视线放回到那本笔记本上。
他说：“我会这样多久？”
他的情绪有些低糜，奥兰多握了握他的手，说：“你会好的，一定。”
“我们在讨论关于我还记得多少东西的时候，你就这么说过。”弗里恩执拗地盯着的那些字，仿佛能将本子看穿个洞似的。
“你是在难过吗？”奥兰多手上的力度不自觉地放松了许多，但是弗里恩没有立刻把手抽回来。
“怎么可能。”弗里恩轻笑一声抬眼对上奥兰多的视线时，发现他眼中暗含的关心，不由地又将视线移开了。
“嗯。”奥兰多应了声，玩起了他的手。
狙击手的手长得修长，指挥官先生反复抚摸着舍不得放开。
他伸手将本子给合上，说：“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们出去转转怎么样？说不定接触接触外面温度环境，你能更好地适应苹果联邦。”

适应。
说得好像这里不是他的母国一样。
突然间的暴躁情绪被弗里恩压制住了。
他不想冲奥兰多发脾气。
“好吧。”他对奥兰多说。

比起奥兰多，弗里恩更想谴责的人是他自己。
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自己能赶紧好起来，可偏偏这是他自己无法左右的事情。
就很糟心了。
视线落在附近的东西上。
这附近的数也到了开花的季节，被人挂上了“禁止攀爬”字样的标牌，好几种翻译挤在挂牌上密密麻麻的，没做好排版工作，弄得看起来怪难看的。

“今天想吃什么？”
“都行。”
“那牛排吧？”
“好。”

弗里恩不喝酒，狙击手的身份让他排斥酒精这种会让大脑麻痹的东西。
奥兰多也很少碰，毕竟他是个随时待命的军人。
于是两个成年人盯着对方面前的咖啡，谁都没有先一步的动作。

桌上放着一束玫瑰，只要有人坐的位置，都会有这么一束。大概是这个餐厅的特色吧。
奥兰多看着弗里恩有些紧张的模样，觉得可能是检查出的这个新症状把人吓到了。
坐直了起来，奥兰多看着弗里恩，问他：“你知道玫瑰的花语是什么吗？”
“爱情。”弗里恩用北地语说道。
这个他记得很清楚，原因他本人也记不清了。
奥兰多一手撑着下巴，眼镜背后浅绿色的眼睛微微眯起，问：“换一种说法呢？”
弗里恩知道他这是想引导他切换语种，然而弗里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说着苹果语的混乱状态，他本人都手足无措。
默默收回了视线，奥兰多心想自己可能太急了。

“我……爱你。”
思索了很久，弗里恩突然说了一句。
奥兰多看向他的时候，他正在用手挡着脸，好像不太好意思。
奥兰多揉了揉他的头发，亲在了他的手背上，说：“没错，就是这么说的。”
随后念出了那句烂熟于心的“我爱你”。

Fin